Katharine

烟桥:

1


当我默察一切活泼泼的生机
保持它们的芳菲都不过一瞬,
宇宙的舞台只搬弄一些把戏
被上苍的星宿在冥冥中牵引
当我发觉人和草木一样蕃衍
任同一的天把他鼓励和阻挠
少壮时欣欣向荣,盛极又必反
繁华和璀璨都被从记忆里抹掉
于是这一切奄忽浮生的征候
便把妙龄的你在我眼前呈列
眼见残暴的时光与腐朽同谋
要把你青春的白昼化作黑夜
为了你的爱我将和时光争持
他摧折你,我要把你重新接枝


(莎士比亚十四行诗,梁宗岱译)


2


“我收受你自愿的手所给予的,我别无他求。”


“是的,是的,谦和的求乞者,我懂得你,你要求的是人家所有的一切。”


“如果有一朵飘零的落花给我,我就戴在我心上。”


“但如果花上有刺呢?”


“我就忍受。”


“是的,是的,谦和的求乞者,我懂得你,你要求的是人家所有的一切。”


“如果你抬起爱恋的眼睛瞧我的脸,哪怕只是一次,也会叫我终生甜蜜,死后犹甜。”


“但如果只是残酷的眼色呢?”


“那我就留着它刺透我的心。”


“是的,是的,谦和的求乞者,我懂得你,你要求的是人家所有的一切。”


(泰戈尔,吴岩译)




用到的纪伯伦那一段话不是诗句,是在他文集《叛逆的灵魂》里截取引用的一段。


顺便有一首诗虽然正文没有直接引用但化用了一句而且借鉴了一点意境,也放一下全诗吧。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给你瘦落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我给你我已死去的祖辈,后人们用大理石祭奠的先魂:我父亲的父亲,阵亡于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边境,两颗子弹射穿了他的胸膛,死的时候蓄着胡子,尸体被士兵们用牛皮裹起;


我母亲的祖父——那年才二十四岁——在秘鲁率领三百人冲锋,如今都成了消失的马背上的亡魂。 


我给你我的书中所能蕴含的一切悟力,以及我生活中所能有的男子气概和幽默。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不营字造句,不和梦交易,不被时间、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


我给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


我给你关于你生命的诠释,关于你自己的理论,你的真实而惊人的存在。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


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博尔赫斯)




关于博尔赫斯,番外里也还用了他诗句里的一句“命运之神没有怜悯之心”,不过这句的话,其实用在那没什么太大意义也不算非写不可的一句,当时顺手写的,就不放全诗了,节选一段。




命运之神没有怜悯之心 
上帝的长夜没有尽期 
你的肉体只是时光,不停流逝的时光 
你不过是每一个孤独的瞬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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